2017年5月2日,拉曼大学生郑渂骏压抑不了2年前因面对网络霸凌产生的情绪,在槟岛丹绒武雅学院附近的住宅高楼跃下轻生,我对这宗惨剧感到难过和遗憾。
惨剧发生之后,社会针对网络霸凌舆论纷纷,然而,执法单位和立法者却似乎没掌握到网路霸凌跟传统霸凌间的悬殊差异,而严重低估网路霸凌对个人与社会的伤害。
以郑渂骏的案件为例,其实际的后果形同“过失致人於死”,执法单位和立法者应该把网络霸凌视同刑法的公诉罪来加以规范。
不幸的是,槟城东北县警区主任拿督米奥法立调查该惨剧之后表示,郑渂骏是因为面对学业压力而跳楼自杀,因此警方将以猝死案处理,无视郑渂骏生前曾遭受网络霸凌,甚至因此向友人坦诚曾因此而萌生自杀念头的事实。
我们应该对网络霸凌有正确的认知,现实世界的裁判原则跟网路世界的行为后果是有极大的差异,不能混为一谈,致作出错误的结论。
在现实世界里,通过谩骂或羞辱而让一个人想自杀,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但是,在网路世界里要将一个人侮辱、毁谤到想自杀,不但是可能的,而且很容易做得到。
也有人说,网路世界只有言语暴力而没有肢体暴力,因此网路对个人的伤害是不会超过现实世界,其实这也是不正确的认知。
在现实世界里,骂一个人一次,话声随空气消失,伤害随记忆变淡;但是在网络世界就不一样,骂人一次,除非删除留言不然纪录永远在那里,效果犹如重复骂人。
况且,在现实世界蛮不讲理羞辱人,很难引起共鸣,甚至还会引起公愤,而且也不容易找到成千上万的听众见证(除非牵涉在内的是公共人物,或者他所做的事伤及广泛的大众);但是在网络世界就不一样,羞辱他人很容易发展成“有组织的语言暴力”,即便是受害者或加害者只是平凡的小百姓。
当前面子书(facebook)盛行,只要通过他人的按讚与分享,其效果形同在电视台热门节目里由一群人每天重复污辱同一个人,这就是网路上的行为跟它的后果具有极端不对称性的关系。
关键点在于,网路世界里,言论的传播成本与门槛太低,不辨是非的闲人太多(通过社交媒体如面子书,随时随地都能找到是非八卦),因此网络霸凌对受害者造成实质伤害所需要的成本与门槛太低。
况且,在网路世界里,往往偏好(偏见)相同者群聚一堂,或称之为同温层,不当的言论远比现实世界更不受制衡,好事者要煽风点火或火上加油非常容易,这也容易对被霸凌者造成第二度乃至第三第四度伤害。
此外,在现实世界里,以多欺少鲜少发生;在网路世界里,由于空间的距离不存在,以多欺少随时随地都可以发生。光凭这个事实,就已经凸显出网路的杀伤力有多可怕,而网路的言语暴力又有多么容易发生。
在现实世界里,通常是施暴者有多大的恶意,才会采取多激烈的行动,并对他人造成够严重的伤害。因此在现实世界里,动机、行为与后果(伤害)具有高度一致的关系,或者逐渐淡化的关系。
反之,在网路世界里,一个人带着玩笑般的戏虐,加上一群乡民、酸民的起哄,和一群无聊人士的按讚,最终对被霸凌者发展成有组织的、持续的、重复的伤害。因此在网路世界里,动机、行为与后果(伤害)具有极高度的不一致关系,实际的伤害往往超乎施暴者的预期与意图。
上述现实世界与网络世界造成的伤害的对比,就足以让我们严肃地考虑,现实世界里可以被姑息的行为,在网路世界里却很可能不该纵容,且必须加以节制和规范。
社青团认为,执法单位和立法者必须从全新的角度去看网路霸凌,建立全新的规范,以保护手无寸铁的小市民,并且避免郑渂骏的悲剧再次发生。
民主行动党社青团大专事务局主任梁誉升 于2017年5月5日(星期五)在吉隆坡发表的文告 |